深夜书屋 - 玄幻小说 - 27岁俱乐部在线阅读 - 第268章

第268章

    他盘了盘,整个公司,约莫走了三分之二员工,现在还愿意和易图“同生共死”的,不过四五十人。

    易图遭遇的主动离职倒也还好,一枝听说【一度科技】那边因为黎言律的暴毙,乱成了一锅粥,公司高管已经在商量着大规模裁员了。

    成功的公司总是相似,失败的公司却各有各的难处。

    思忖之间,一枝的手机震了几下,他看到是皮特的微信,没有理会。

    屋漏偏逢连夜雨,特殊时期,小貔貅也来添乱——皮特明里暗里的意思,是说瀚海不想再随易图这条撞了冰山大船一起沉没,易图的下一轮融资,基本黄了。

    他能理解皮特作为投资人的做法,却还是对曾经受过他恩情的貔貅,抱有一丝侥幸。

    易念成很敏感,即使是轻微的响动也没能逃过他的耳朵。他打断一枝的思绪:“谁?”

    一枝安慰他:“没谁,别担心。楼下沙县小吃的老板,问我拌面是否合口。”

    易念成仍是不相信:“老板对你这么上心?”

    一枝继续胡诌:“我说若是他做得好,让他承包易图接下来的员工工作餐。”

    默了默,很突然地,易念成深吸一口气。闻饱了拌面香味后,他继而勾住一枝的脖颈,柔软的嘴唇在他脸上轻轻印了下。

    易念成目光殷切,颇为诡异地含笑道:“你这个‘霸总的男友’,竟然活成了‘霸总’的样子。”

    “这下我也放心能把易图交给你了。”接着是更紧的拥抱,和更深的亲吻,像是要把一枝揉紧自己的血肉之中。

    一枝被亲得缺了氧,天旋地转之间,他扒住易念成的手臂:“?”

    易念成这话隐约透着悲辛。

    什么意思?

    一枝本就被白天的工作搅得心烦,如今又遇到易念成和自己猜谜语,脑袋简直像个干烧的cpu。

    紧接着,后颈一震一麻。

    眼前瞬间大片漆黑。

    作者有话说:

    位置共享,科技时代的“掷笔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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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变态黎总挂了,没想到吧嘿嘿

    第117章 源代码

    易念成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掌。

    刚才劈到一枝脖颈上的手刀,着实是有些重了。

    他松了怀抱,又搂住一枝将人放到床上,在确认一枝心跳有力呼吸平稳,只是晕过去之后,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伴着这丝无奈的苦笑,易念成给手机装上电池和sim卡,准备一会儿按下三个数字键。

    1,1,0。

    几天以来,他思忖了无数次,犹豫了无数次,最终下定决心——投案自首。

    失联了几天,甫一开机,短信微信钉钉电话潮水一般涌向屏幕,手机也真变成了块儿烫手的烙铁。

    易念成只能等着这波信息潮过去。

    或许是近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易念成承载情绪的阈值陡然升高,此刻叮咚声不断作响,饶是再烦躁,他也只揉了揉额角眉心。

    夕阳仿若一抹深橘色颜料,随意地抹在天空中。暮光透过窗打在他脸上,让他看上去像一座清晨沾着露水的佛像,明明无甚表情,可薄含水雾的眼中又满是悲悯。

    易念成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俯身坐到床边,将不舍的目光移到一枝身上。

    他很想抱住一枝,然而胳膊在空中划了个弧度,终是落了空。

    他怕一旦这么做,自己就无法再走出这间民宿。

    虽然近来劳碌奔忙,但一枝蓬松的乌发仍然清清爽爽,像刚洗过一般,还残留着一丝浅淡的墨香。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俯下身,贪婪地多嗅一下,多看一眼。

    再多看一眼。

    他吻住了一枝。

    吻的滋味渐浓渐酽,似是泡了两三泡的苦茶。

    亲吻和离愁有个共同点,它们都像是人脑中的“唤起程序”,总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回忆——不知怎地,易念成忽然记起很多年前,自己举着块单片机对柏枝表白时,说的那句话。

    “共享源代码”。

    “兜兜转转,原来我们之间总有源代码相连。”易念成越想越心痛,终是认了命,“原来我们的再次相遇,只是为了分别。”

    漫长而沉默的凝视中,泪珠在眼眸里不断汇聚。易念成还是没忍住,靠近了些许,轻抓起一枝的手放在唇浅吻着:“柏枝,对不起,我要走了。”

    他闭上眼,感受着一枝的脉搏,决然又绝望:“对不起,对不起。”

    “我爱你。”血管汩汩跳动,他想要汲取最后一点能量。

    “你说什么?”床上忽然传来清脆的声音。

    易念成吓得一松手,爱人的腕骨从他唇边抽离。

    他慌忙睁眼,只见一枝好端端地坐在床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易念成有些忸怩,想了想,将一枝囫囵圈进怀里,因为尴尬,也因为害羞而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说我……我爱你。”

    太阳完全落下,近乎紫红的余晖投在一枝白净得几乎通透的脸颊,渐浓渐深,同时映得他眼睛灿亮如星,间或闪烁——那是感动时才会出现的、独特的目光。

    他轻笑了下:“上一句。”

    觉察到被爱人捉弄了,易念成并不生气,反而愈发肃然:“我要走了。”

    “去哪儿?”一枝倾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