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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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亚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半起身小声地想叫住凌洲,但见人已经下去了就缩了回来,小心地拿起旁边的纸巾,“谢谢……” 凌洲下了光轨,抬手点开光脑,在刚刚从内网上下载下来的乘务员名单中点了几下,划去了一个名字。 他理了理有些垮下来的帽子,心酸地朝另一辆光轨走去。 …… 军部。 萨岱霍斯拿着报告匆匆走进大楼,径直上了办公室。 “上将,您找我?”阿弗列一身深色作训服,边走边卸下手套。 萨岱霍斯将报告放到一边:“那批晶石放好了吗?” 阿弗列:“放好了,全部锁在密库里。” “嗯,”萨岱霍斯点头,“你暗中去一趟穆裘,把几位晶矿教授请来。” 阿弗列一愣:“是……那几位吗?” 萨岱霍斯:“嗯。” 阿弗列:“是。” …… 一号线最后一辆光轨上。 凌洲摘了帽子,戴上了个黑色口罩,安静地靠坐在窗边。 平静的浅眸深处是一望无际的麻木。 麻了。 那么多辆光轨,生是坐到最后一辆才找到。 这运气可以去玩幸运大转盘了,指不定就转着个倒贴一百块钱呢。 凌洲木着脸看着窗外刚刚驶过去的二号线,只觉花椒何须有,心脏已经麻。 他抬眼望了望头顶……轨顶的湛湛蓝天,内心一度怀念曾经的双休节假日和寒暑假,想当初,因为任务完成得太快,放在收藏列表的小说也全部看完了,他曾闲得仰天长叹,抓心挠肝地想开学上学。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恨不得一扫帚打开那个不识好歹的自己,太不识抬举了。 凌洲自我反省……替过去的自己反省了一会儿后,勉强压下心中已经冒了一小时泡的心酸,跑到大脑里敲锣打鼓,硬生生喊醒了一众冬眠……秋眠的神经,催着赶着回到办公室里干活。 他往后靠了靠,精神力顺着地面滑过去—— 果然。 他眯了眯眼,乘务员精神海里盘踞着大批精神丝,身上有大量的精神网缠绕,此时正源源不断地向四周人身上延申,不停巩固着他们的精神丝。 凌洲试探着拽了拽—— “!”乘务员突然一个激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身体莫名地一抖。 凌洲见状连忙停下动作。 乘务员伸手摸了摸额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以为是自己昨晚熬夜写工作报告太累了,耸了耸肩又继续往前走了。 凌洲把头扭向窗外,眸子沉了下去。 …… 军部密室。 “上将,教授们来了。”阿弗列领着三位白发雌虫走了进来。 “教授。”萨岱霍斯俯身行礼。 “上将,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回礼后,中间的雌虫开口。 萨岱霍斯拿起桌上的黑盒子,打开赫然是刚刚从密库里取出来的一块巴掌大的晶石,他递过去:“烦请教授们看看这块晶石。” 雌虫接过:“这是……” 萨岱霍斯:“科米加准备放到各家的。” “?!” 三名教授瞬间抬头,眉眼中是如出一辙的惊诧与凝重。 …… 三号线光轨。 凌洲下了光轨,在光脑上勾出了最后一个乘务员的名字。 他转身匆匆走到停机场,踏上了飞行器。 小光屏飘过来,见凌洲神情沉沉,极有眼色的没有像往常一样凑上来瞎闹:“雄主人,我们去哪里啊?” 凌洲摘下口罩:“城北。” …… 军部密室。 领头的教授将盒子收进了内袋:“上将,我们拿回去看看,一有情况就立马通知你。” 萨岱霍斯俯身:“多谢教授。” 另一名教授摆了摆手:“害,说什么呢?是我们要多谢你才是,如今的曼斯勒安,全靠你们护着,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只能在晶矿上才有那么一点点经验了。” 萨岱霍斯:“教授过谦了。” 领头的白发雌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走了。” 萨岱霍斯:“教授慢走。” 白发雌虫笑着转身,带着其他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末了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送。 …… 城北上空。 凌洲从窗边俯瞰着下方。 城北最出名的就是安区,因为它离北地最近,被认为是最接近虫神的圣地,也因此,为了彰显对虫神的尊敬,在当初的城区规划中,城北居民大部分都迁了出去,只留下一小部分在这里生活,让这里不至于荒无人烟。 所以,凌洲伸手推开窗户,冷风倏地冲了进来,发丝被吹得飞舞,他闭了闭眼,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意在脸上侵袭,两条轨线,两个人。 第63章 下雨 时值下午,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 凌洲从光轨上下来,点开光脑勾上了城北的最后一个乘务员名字。 他抬头望了望此时阴沉沉的天,凭借多年不带伞纯靠第六感来预测雨势大小的经验来看,应该下不大。 于是他抬手虚虚遮住脑袋,趁着雨还小逃也似的跑回了飞行器上。 没办法,预测了那么多年,就没一次准过,预测会变大,老松似的站在连廊下看了一个小时小说,都刚好够他回家了雨都还是毛毛雨;预测不会大,路才走一半瓢泼大雨就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浇得那叫一个冰冰凉透心凉啊。 基于以往的惨痛经历,这次凌洲毅然决然决定抛弃他那一次都没准过偏偏还相信了一次又一次的天气预测第六感神经,静静地坐在飞行器上,看着窗外的雨一点一点地变大。 “殿下,您在哪?” 安静了一天的耳麦里传来萨岱霍斯带笑的声音,耳麦微微振动,振得凌洲耳朵酥酥麻麻的。 他红了耳尖:“在飞行器上。” 萨岱霍斯:“带伞了吗?” 凌洲四处转了转,别说伞了,连个塑料板子都没有:“好像没有吧。” 萨岱霍斯:“那,要不要我去接您?” 凌洲看着窗户上哒哒打上去的雨滴,伸手碰了碰,才贴上去就感到冻骨的冷意:“没事上将,我等雨停了再出去。” 萨岱霍斯:“噢,可天气预报说这雨得下到凌晨了。” “?”凌洲不可置信地看着窗外暗沉的天,又低头瞄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二十一分,顶着内心巨大的冲击,颤颤巍巍地飘着字,“这雨,这么能下的?”不会下脱水了吧? 萨岱霍斯忍着笑:“我去找您吧,殿下,告诉我位置。” “好。”凌洲把位置发过去,整个人……整只兔子都趴上了人高的玻璃窗。 狭长的雨水一刀刀地切在城北高楼上,随着风的走向不断变化着角度,很快,整片楼区都盖上了一层厚重的深布。 凌洲看向军部的方向,贴上冰冷玻璃的手指微微发热,一路顺着神经暖到了心尖,热热的,痒痒的。 …… 军部。 萨岱霍斯将文件放到递交箱里,披上大衣抬步往门口走去。 “上将。”阿弗列刚好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 萨岱霍斯停下脚步。 阿弗列将文件递过去:“上将,这是今天的训练报告。” 萨岱霍斯接过:“完成得怎么样?” 阿弗列一捋头发:“还不错,但跟我比还是差得远了。” 萨岱霍斯翻着手里的报告:“哦?他们比你多脱了一个靶吗?” 阿弗列连人带头发丝都僵在了原地:“……” 要不怎么说往事不堪回首呢? 阿弗列麻木地在脑子里翻着……看着一直牢牢占据记忆区c位的一段多年前的记忆—— 那是多年前的某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彼时的萨岱霍斯和阿弗列还在穆裘大学进行着最后一年的特训。 由于他们两人的成绩实在优秀,校方破例让他们提前参加终训。 本来终训结束后,他们就要一起进入军部任职,但奈何天不遂人愿……某虫突然发现他有那么一丁点的恐高。 在最后一项高空旋转射击中,萨岱霍斯精准命中目标,以破纪录的成绩飞下旋转仪。当他习惯性地将签名板往旁边一递时,却发现久久没有人接。 直到现在,阿弗列依然清晰得不能更清晰地记得他上将发现旁边没人后抬头看见他在上面镇定自若……瑟瑟发抖泪眼汪汪地抱着仪器一角不撒手时的平生罕见的精彩表情。 然后,秉持着相信自己战胜自我的人生态度,他强忍着恐高加上高速旋转带来的强烈眩晕感,抬手举枪对着下方移动快得出残影的靶子射了出去。 然后,二十发光弹脱靶两发,还有一发不知道怎么的就拐着弯朝着教官们射了过去,还好萨岱霍斯反应快一枪把光弹打偏了出去,不然……